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岞山人文 | 古松献瑞

早在清代顺治年间,岞山南有一高阜地段,生长一棵古松树,传为春秋时杞人所植。松粗八余围,高三尺许即分三柯,三枝平伸,广平如场,可容七八人坐卧,树冠高大,遮阴数亩。虬枝盘旋,挺秀青郁,浓翠千古而不衰,历尽寒暑更增色。枝柯宛若龙蛇,根脚盘似龙爪。每到黄昏时辰,千万只乌鸦群聚树上,发出叽叽喳喳的鸣叫声。这一景观被周边的人称为“万鸟归宗”。

每到晚秋时节,深夜里,村人常见有火光从树冠上冒出,从而添加了更多的神秘色彩。有一天,从南方来了一位风水先生,整天围着这棵松树转,时而站在岞山顶观望,时而远去峡山和惺惺山上凝视,而且每到夜晚宿于古松之下。他的这一举动被村内一个王姓老者发现,就把风水先生请回了家,酒饭招待几天,俩人就成了朋友。一天夜晚,俩人酒饮至酣,风水先生就对这位老者说:“您庄里的这棵树那可是大有来由,它历经千年不衰,至今枝繁叶茂,说明它吸收了天地之精华,纳聚了人间之灵性。你看这棵树有三柯,一柯伸向您王姓家祠,一柯伸向您王家祖茔,一柯伸向您村私塾学堂,三柯粗壮茂盛,这说明是旺相感应所致。您看每到夜晚有万只乌鸦远奔来栖于树上,这不就是‘一万学士朝国老’之兆相吗?老先生忙问:“乌鸦怎能成了学士了呢?”。风水先生说:“你有所不知,大成至圣先师孔夫子的家庙里和墓茔里也不就是数万乌鸦夜宿于松林里吗?孔夫子是上古圣人,栖林的乌鸦也就被称为学士了。”王姓老者双手高高的端起一杯酒,恭恭敬敬的说:“请老先生指明迷津”。风水先生接过这杯酒一饮而尽,继而言道:“乌鸦是学士,在百年之内树上有多少只乌鸦就能出多少个县官”!王姓老者听后反问道:“俺庄人丁数不过百,百年后就算是家族中人丁生繁茂密,说大了也不过千,出一万个知县那可是无人能信得啊”?风水先生说:“老人家您若不信,三年内族人中必有人高中科榜,三年后我还会回来,以应验说”。

这事说来也怪灵的,大清定鼎中原,帝运亨天的顺治帝,为笼络汉族的知识分子,遍贴告示,昭示天下。定为顺治四年春在京会试,选拔治国安邦的人才。村人王训经过三场会试,终于考中第三甲九十三名进士,时年34岁。因清廷正是用人之际,被放任直隶万全县知县。此时,离风水先生所说,正是三年。

庄里破天荒的出了个进士,还坐上了知县大堂,村人无不欢欣鼓舞,这可应验了风水先生的话语,出一万个,多了去了,于是村里设馆聘师,注重教化子孙成才,由此重学成风。

转眼到了康熙三十年,距王训中科后整整过去了四十五年,村人虽然育学成风,可就是再没人高中科榜,村民都疯嘲王老先生瞎编骗人,使其王老先生的后人丢失脸面,把心中愤慲都怪在了这棵古松树上。对这棵古松的敬重和爱护也大不如从前了。

一天,一队沂水的运盐驴驮从昌邑北海装上海盐之后,途径岞山,走到古松下歇息,恰逢天降暴雨,潍水涨溢,过河受阻。暴雨连下了三天,所驮食盐被雨水冲刷,大量的盐水渗入了松下泥土,翌年古松枯死。村人持斧争相劈柴,先砍细枝,后伐粗柯,几年后仅剩其主干。一天村内有一壮汉,因家中缺柴,持巨斧来到树下,连砍了一个晚上,待到天明一看,见地上所砍下的木片个个都像是纱帽翅,细心的数了数,共有九千九百九十九个,村人得知,大为不解。

到了冬季,风水先生的儿子来到了岞山村,他问起了古松的生死经过。村民都怪罪于他的父亲胡说八道。风水先生的儿子就在村内住下来,对事情的来龙去脉作了详尽的调查,最后大笑言到:“我父亲没有看错,您看看王训是在那里坐的知县,那可是‘万全县’啊,那不就是一万个知县都全了吗”?村人听后大悟。

赵仲泉写于文景明居

 

王训(1614——1683),字念泉,号梅斎。原昌邑市岞山镇岞山村人。清朝顺治四年进士,官授陕西万泉知县。著作有《四书求证》,《续安丘县志》25卷,饮马《于氏宗谱序》等。其墓在岞山惺惺山前,被村民称为“碑楼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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