梦中摇曳的紫穗槐

梦中摇曳的紫穗槐

        秋日的周末，碧空如洗，太阳暖洋洋的。带着像蓝天一样透彻畅快的心情，去一远离闹市喧嚣的乡村农家乐采摘放松一下。经过大半天的闹腾，心里边收获了满满的愉悦，两手拎着丰收的硕果，准备上车回家。站在果园的大门口，随意地向四处眺望着，忽然映入眼帘的是一片久违了的紫穗槐。在果园一侧的沟边，她娇柔的身躯随着秋风的吹拂而起伏着。渐渐地我悸动的思绪，伴随着它绿的枝叶、紫的花穗的涌动，彷佛又回到了少年时期家乡小河两岸那紫色梦幻的怀抱。

         年少的我又站在了小河的岸边，望着静静流淌的河水。阳光碎金般在水面的细小波纹上撒落着，身旁绿色的“绸带”不时抚摸着我的衣襟。高大的杨和柳下面，是那令人难以忘怀的一丛丛的紫穗槐。羽状对生的叶片，郁郁葱葱；玫瑰色的花穗，蜂蝶追舞。有很长一段时光，我经常行走在河边。漫无目的地徘徊在一片茫然中，紫穗槐毫无怨言且悄无声息地在陪伴在左右。不得不承认，这河两岸的紫穗槐的影像，自从少年时期进入我的记忆，凝成了情结。多少年了，却再也挥之不去。

        紫穗槐，村里的人都称之为棉槐。它虽为木本灌木，却是豆科植物。根部长有许多固氮的根疣， 叶子是很好的绿肥原料。在上世纪六、七十年代，它的枝条更是农村加工很多生产生活用具的好材料。在河湾沟渠边种植棉槐，它的错综盘桓的根系加固着河堤保护水土防流失；盛夏采摘它的花叶沤做绿肥助力农作物丰收，让不能种庄稼的空闲地也发挥功用；秋后割下它的枝条编成筐篓，成为农家割草拾粪推车等劳动的工具。紫穗槐，浑身上下都是宝，真是农业农村农民的好朋友。

        儿时的玩伴，有时放学背着书包有时放学后挎着草篓握着镰刀，在河边嬉闹。俺们经常放下手里的东西捉迷藏，就在紫穗槐的底下钻来钻去。紫穗槐的最大好处不太招虫子，至多在花叶嫩蕊处有点蜜虫。看见过父亲用脱了皮的白色柳条编笊篱，逢年过节母亲用它捞水饺，我也学会了怎么编。很多时候疯够了，伙伴们将紫穗槐的叶子撸下叶片后，用叶梗编成小笊篱玩。有的时候玩的忘了回家，大人看见天晚了孩子还不回家，就在河边大声喊回家吃饭。等到孩子时，一边抱怨着，一边夺过孩子手中的草编看着，夸道，这些孩子手还挺巧呢。

        下学后我在生产队劳动干活，开始由于年龄小，干不了重体力劳动。队长安排我牵牛踩耙撒种间苗等轻活，当然后来推车扔粪出伕挖河等重活都干过。期间，队里曾安排我跟着一个大爷学条编。编的品种有家筐、草篓、粪土筐、扁篓以及马牛拉的大板车拉土肥时前后两头的堵头。当时觉得这是一门技术活，我要认真学，以备将来养家糊口。大爷教的很仔细也很严格，有时也免不了训斥。也就是十六、七岁的一个大孩子，手劲小有时扭不动棉槐条子，手经常被挤破皮。粗的棉槐条子还要从中间刨开，一边白色的瓤另一边褐色的皮，当两根用。棉槐条子韧性很大，有时扭成麻花状也不会断。而杨树条子就不行，很脆极容易折断。

         后来由于县城的逐渐发展扩大，小河被填平后陆续盖上了房子，自然河边的植被连同紫穗槐也就消失的无影无踪了。那记忆中小河两岸的紫穗槐随风摇摆着，如绿色的波涛汹涌起伏，花穗就像水面飘动着的紫色浪花。儿时河边的紫穗槐，你在哪里？我不愿只在梦里见到你！岁月那把无情的刀，虽然在人们的脸上留下了许多沟坎痕迹，但它永远无法割舍少年时代那些美好的记忆。（刘汉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