初冬我曾经去过荷塘,昔日娇艳欲滴的荷花已经凋谢,不见了踪影,荷塘里,绿绿的叶子也被秋风吹得焦黄,七零八落的,那些荷叶已经枯萎,散落在水塘中,呈灰褐色。依稀有一抹残存的绿色,被灰褐色的叶子珍惜地包裹着,一起漂浮在水面上。残存的荷径很挺拔,一根一根参差不齐地点缀在荷塘中,那样别致,那样顽强,那样壮烈。
寒冬当我再次去荷塘时,枯荷满池,枯枝横七竖八,干枯的荷叶杂乱无章的冻结在荷塘里,看到残荷的今天,怎能忘记它带给我们曾经的美与心动。关于“枯中别有韵,清极不知寒”的残荷,过往曾有不少传唱。古人有善长画残荷的大家,多以冬日荷塘里败落枯叶为描摩对象,色彩上并不张扬,却给人强烈的震撼感和视觉冲击力。
在冻结的荷塘边,禁不住思索,残荷,生命虽已衰败,但美却还在延续。它残而美、残而优、残而雅,残中别有一番韵味在其中。呈现的是一种生命的轮回。我们看到的仅仅是残荷吗? 这些挺立的残荷,各自纷呈出抗争的生命,映射出一个个无畏的人生。
看到那些破冰取藕跋涉在齐膝深藕田中的采藕人。他们踩着锋利的冰碴,双腿扎在刺骨的泥水中,双手插入淤泥,将枯死的荷茎下沉甸甸的果实缓缓拖出。如果不是亲眼看到他们站在齐腰深的冰水中收获莲藕,我从来不知道冬天餐桌上洁白的藕片是这样来之不易。
一群麻雀在藕田上空盘旋,生动了冬天的藕田。它们一忽儿像风一样掠过,一忽儿似树叶飘落,它们在寻觅着、跳跃着。我不知道它们能否找到食物。
藕田茫茫一片,历经了风霜雪雨,她看似寥落了,其实却有了铮铮的骨。残荷,以一种不让人怜悯却让人心生敬意的姿态出现在面前。
我久久伫立,忽然顿悟,冬天的残荷是在沉睡,是在养精畜锐。在来年春风的吹拂下,夏雨的滋润中,终会一展艳丽,吐露纯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