野菜味

    提起春日的野菜，最受人们青睐的当属荠菜，其次是苦菜，余下的几种如曲曲菜，扫帚菜等亦各自有喜好之人。

    荠菜最常见的吃法是包包子，包饺子，亦可蘸酱吃或直接生着吃。当一盘青翠的荠菜摆上餐桌，吃一棵下去，唇齿间便是浓浓的田野的味道，自然又清新。吃家门常常是吃着吃着，便不局于一棵一棵地吃，而是用一簇簇地吃来满足越来越强烈的味蕾。
    苦菜主要是吃它的根，因此就要舍得下力气深挖。挖回家来的苦菜经过一番捡择清洗，将它剁碎装盘，撒上少许盐，淋上几滴香油，放上一勺子甜面酱或豆瓣酱，拌匀即可食之。
    说起吃苦菜，在我家已是由来之久 。记得小的时候，也不知母亲是从那里听来的，说是
清明节这天吃了苦菜会眼明心亮
，因此，
每年清明节这天的
早饭，饭桌上的一盘苦菜是必备的，常常是母亲自己先拿一棵苦菜放在嘴里咀嚼着，然后劝我们各自至少吃上一棵苦菜，久了，便也习惯了那种苦涩的味道。长大后才明白，吃苦菜不只是眼明败火，它更是一种生活的滋味。

    对于曲曲菜，在我们老家有种俗语，“一百五，
曲曲菜鼓土。”也就是说从冬至算起的第一百零五天前后这些时日，曲曲菜开始吐露新芽了。
    过了清明，天渐渐暖了起来，曲曲菜进入旺盛季。
    在生活匮乏的年代，春季尤其难熬，因为这个季节，冬季储存的那些
白菜萝卜已所剩无几，新鲜的蔬菜又下不来。我母亲会在农闲之余，从田边地头挖些曲曲菜回家，洗净剁碎，把它同红薯面搅和在一起，撒上少许盐，添水和成不硬不软的面团，“醒”上一会，放下面桌，找出擀面杖与翻面杖，支起鏊子，生火，不一会儿，一张张菜饼就摞满了盖垫。绿莹莹的曲曲菜在菜饼里若隐若现，吃上一口，在红薯面的甜软里有青色的味道，曲曲菜的苦涩已消融到那绵软的薯面里去了。
    把春季的野菜快吃遍的时候，已是到了暮春，这个季节，采上几把鲜嫩的扫帚菜，拌上面粉，上锅蒸熟，与左邻右舍分而食之，谁吃，谁就吃下了整个春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