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想起了一辆五羊……

   

     “我想去桂林压我想去桂林,可是有时间的时候我却没有钱,有了钱的时候我却没时间……”世间的事情,大抵如此吧?人们很难“天时地利人和”的完成所有的心愿。就像当年那辆优秀到一塌糊涂的五羊本田,学生时代的我怎么也不可能把它娶回家,等有能力消费它了,却发现它已停产很多年了。于是,我只能在这个星星眨啊眨啊的冬夜里,回想那辆驶过记忆深处的,凝聚了我无限向往的“五羊本田,我喜欢!”是的,我好好喜欢……

     那年我搭错了车,进了一所几乎令人窒息的乡镇高中,它的大门上写着“怕吃苦莫如此门,图享受另寻他地”,我无时无刻不想着从那里逃出去,出去呼吸着新鲜的空气做我想做的事情。上课听不进去的时候,我就信马由缰的想着那一辆辆造型优美,性能卓越的摩托车,课下去买那种当年还很畅销的《摩托车》杂志,在那个精彩的王国里高度向往,热血澎湃着!也是从这个世界里知道了五羊本田这种性能超凡的高品质摩托,并于一个秋高气爽的见到了它的庐山真面目。

   新生军训的时候,我们穿着劣质化纤校服,吃着伙房没有油水的菜肴,天天在操场上暴晒。一个秋高气爽,令人心旷神怡的秋日中午,熙熙攘攘的打饭人流中,忽然一个大叔骑着通红锃亮,声音悦耳的五羊本田125迎面走了过来!于是我便愣住了!更确切的说是震住了!耳边有几个类似的车迷在惊呼着昌邑特有的“啊呀!五羊本田!WH!”然后看见一个皮肤白净,留着短发的女同学跑着迎了上去——后来很多年后,我就因为这辆梦想中的良驹而记住了这个女同学。知道她是围子西丁的,叫丁什么娣忘了,理科生,当年我不止一次想巴结她一下,看看能不能通过她试驾一下这辆五羊。“哪怕一次也好啊!”我在集合了馒头味,菜味,臭袜子味,被褥味等气息的宿舍里,夜不能寐的时候这么咽着口水想着……

   后来那个女同学的父亲就不止一次的来过,我不止一次的盯着那辆车看着。每次那个白白净净的女同学一脸平静的跑上前,笑笑接过父亲手里的包裹和菜肴,然后并不看那辆通红锃亮的五羊一眼。我就像阿Q一样忿忿不平起来,对于这么一个一点不喜欢车的女孩,家里竟然有五羊本田!五羊本田啊! 为什么那时候我家里连一辆小50也没有呢?要是我家里有这么个尤物,我可以在四个周才休息的那半天里,骑着外出兜兜风,放松一下压抑的心灵;可以过年骑着去走亲;可以在期末考试结束后,回去放假那天骑着回去潇洒走校园……那时的我还很内向,尽管很想问问那大叔诸如这车是进口机还是国产组装,价格多少,油耗多少等,但终究没有开口。一次盯着看时,那位大叔对我笑笑,我也笑了——要是他看到这篇文章,还能记起当年那个“眼里伸出小手”的孩子吗?

    回想往事,我一直很感激那段时光,因为它让我懂得了自由的重要,知道了每个平淡无奇的日子其实多么难得。在我的人生字典里,从来没有诸如“无聊”“乏味”这些词汇——每个百无聊聊的时刻,都曾是当年在那个令人窒息的高中里孩子们的向往。 今天是公元2015年1月19日凌晨一点多,我浏览摩托车网页时看到了当年的五羊,想起了我的高中生活,那位相貌朴实,慈爱的同学父亲,油光铮亮的五羊本田125,穿着蓝校服,白白净净的女同学……不小心就过去18年了,我曾经幻想那个女同学家里会是什么情况,平时摩托车会停在哪个位置?院子还是屋子里?那个我到毕业也没套上磁的女同学,早已离开那个停有五羊本田的温馨的家,为人妇人母很多年了吧?“……谁娶了半点不懂车的你,谁给你做的嫁衣?……”还有曾经一尘不染,性能卓越的车车,早已锈迹斑斑,甚至卖了废铁了吧?……自从离开那所高中后,我不止一次梦见毕业会考了,我面对着大片大片空白的试卷一个题也不会做,在梦里着急的想着抄谁点答案啊?估计以后还会梦到吧?那真是一段我再也不愿意回去,超难捱的蹉跎岁月啊!

    可是为什么随着年龄的增长,曾经那么不堪回首的岁月,又念念不忘了起来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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