昌邑之窗 夕阳西下，让我们也去寻找天使
——读张笑天的长篇小说《寻找天使》
刘金霞
七月的一次两周逆旅中，我重读了著名作家张笑天的长篇小说《寻找天使》上下部（2012年吉林省庆祝十八大召开重点文学作品，共10部的首部）。半年前我扫描式读完这部60万字的长篇后，感动沉思尚未梳理成章。这一次，书中那些栩栩如生的可爱、可亲、可敬的人物形象，更加清晰、鲜活地浮现在眼前，跃前退后，挥之不去，不断撩拨着我的情思，让我默默地思索：
寻找天使，谁是天使？
作者在小说的结尾写道：“究竟谁是天使，恐怕每个人心中都有不同的答案，或者完全相同的答案。”
掩卷遐思，作者所言极是。
《寻找天使》是张笑天向世人奉献的又一部仁爱小说，讴歌人性，挥洒善良，倡导良知。是思想内涵丰富，艺术品质上乘的精神食粮。
《寻找天使》讲述的是一位下岗女工夏芳，在与她丈夫，出租车司机朱明即将劳燕分飞之际，发现6岁的女儿夏天得了白血病。为了给女儿治病，他们倾家荡产，想尽办法，包括虽将分手仍需尴尬地再怀一胎，拟以脐带血救女儿。可惜未成功。徐雅萍、李菊、桑树粒等白衣天使们亦是八仙过海，竭尽全能。还有，海礁、罗霄、李媛媛、杨大松、詹森母子、江垠、丁林等都是鼎力而为。后来发现夏天却是当年串子抱错的孩子，但夏芳依然不离不弃，执着地苦苦寻找夏天的生身父母，笃信脐带血能救活女儿。而孩子的生身父母却是现任副市长桑植和他当年与妻子协议离婚时期的情人，现电视台著名主持人海礁。二位事业如日中天，社会角色非凡，怎的能违背道德伦理再苟合生个二胎去救夏天呢？最后，作者调动脑细胞，利用医学高科技，以偷梁换柱的手法，“不伤各方面子”却“三全其美”，让大家如愿以偿，皆大欢喜。这是上帝的天使！这戏剧性的结局，实在是意料之外，真是柳暗花明，妙哉妙哉！
一.小说人性主线贯穿其中
小说通篇没有“幽岩跨豹之奇情，碧海掣鲸之壮采”。只是作家按照事物发展的内在逻辑，以哲人的理性，洗练娴熟的文笔，为我们娓娓道来的一个发生在身边的普通人、平常的故事。不经意间，让人产生和弦，为之沉思翘首。一条人性主线贯穿其中，内核是仁爱、善良、宽厚。全书弥漫着幽幽的人情味，渲染了一种空灵、超然的大爱境界、氛围。除了黎光、管风这类少数为攫取权力而扭曲灵魂的市井小人之外，大多数人物身上都释放着友善、关爱他人的汩汩善意，用爱浇灌生命，用爱挽救死亡。书中，不只是夏芳、朱明笃爱着白血病宝贝女儿夏天，徐雅萍、桑植、海礁、罗霄、郭媛媛、杨大松、李菊，甚至“小偷”丁林等等，都程度不同、方式各异的怜爱呵护着夏天。有的固然是血缘的“电磁波”链条使然，但大多无血缘则是人性之由，从中彰显出我们古老民族悠悠万世延续下来的传统人性美德。有人专门掬着国人的丑陋，“以展示民族的痈疽取悦于人”（张笑天：抗日战争备忘书第一部《国家阴谋》序）张笑天却以讴歌民族的真善美“成瘾”，4000多万字的以往作品中数不清有多少人性美的礼赞。《寻找天使》中，作家以细腻的笔触，饱含深情，通过人物形象，把人性的本色抒写得淋漓尽致，令人叫绝。
二.小说讲述的是老百姓的故事
小说写的是当今社会普通层面的一群普通人的悲欢离合故事，是老百姓的故事。小说的主人公是一个普通得像大千世界中，融在浩渺人海里的一粒尘埃，围绕她展开的矛盾冲突中的人物也大多是普普通通的一群老百姓，最大的官儿是副市长。他们普通得似曾相识，或熟悉得天天见面。像幼儿园的小女孩，邻家阿姨，楼下开出租的师傅，又似小区里的街坊小学老师，忙碌的报社记者，医院大夫，或曾在公交车、地铁里遇到过的人性未泯的小偷，以及少有的儒雅、坦荡、纯真，富有良知的副市长……
书中这庞大的群体实际上是我们中华民族美好像素的缩影，朴实中见真情和力量。为了救白血病女孩，大家心有灵犀地以善良、宽宏、大爱的经纬编织出大大小小、长长短短、荡魂摄魄的故事，折射出人性的光亮，民族的希望。至此，似乎让人们听到了那支《祈祷》之歌悠扬、悲怆的钟声。在当今礼崩乐坏的时代，世态炎凉的社会，一旦灾难不幸降临在谁的头上，除了有血缘关系的人力挺向前，此外，在现实生活中，又真的有多少不相干的人，真心实意、实实在在地靠前相帮相扶呢？历年来中央台“感动中国”被颁奖的感动人物，在媒体未干预，披露他们的种种灾难、不幸前，他们主要是自己扛着家庭遭遇的天灾人祸，艰苦卓绝地孤军奋战，谱写了一曲又一曲“感动中国”的悲歌。为数不少的未成年孩子，为了照顾重病、残疾的亲人，过早地挑起了家庭的千斤重担，家务、护工……过着食不果腹、让人痛到骨髓的血泪生活。此间，大多没有外人的关心、过问和帮助。在这个莺歌燕舞的时代，在和谐小康的文明社会，实际上是“几家欢乐几家愁”，自己的苦水自己咽。只有当媒体介入，一些人才得到爱心如潮的援助。但像天使一样的记者们的足迹是有限的，他们不能踏遍960万平方公里的祖国大地，那些他们鞭长未及的山山岭岭，沟沟壑壑里小人物们的命运又会是怎样呢？《寻找天使》却一反世风世俗，为我们塑造了一个善良、宽厚、圣洁、伟岸的高尚群体。这实际上是一个理想化的和谐群体，是作家的美好愿望，而现实常常是不尽如人意的。夏天是幸运的，生活中幸运者并不多见；小说里，人物群体性的古道热肠，行善积德，现实中，哪有那么多，那么好的人呢？物化的社会稀释了人与人之间的情感，情荒义疏，自私、冷漠、麻木，见怪不怪，不愧不疚！据报载：前不久，21岁的大学生莫向松不幸罹患白血病，其父母都是农民，走投无路情况下，他携14名大学生在成都新希望大厦外下跪举牌向该集团董事长刘畅借款100万，并承诺“借我100万，我打工还你一辈子”。遗憾的是他的下跪并未感动上帝，不仅筹得善款少得可怜，他的求助方式还引起了众说纷纭，莫衷一是。其实，“男儿膝下有黄金”五尺男儿谁无尊严，又谁愿屈膝一跪呢？实在是被逼无奈呀！可是又有多少人能真正理解，同情，宽容，伸出援手呢？
这就是现实，这就是社会！
《寻找天使》寄托着作家张笑天的美好心志，是他一贯对崇高人性的追求，其用心何其良苦！
本来是一个流传于民间，甚或媒体中播报过的百姓灾难，白血病患儿、串子案屡见不鲜。但张笑天这位平民作家，他扎根于人民群众之中，他深知黎民疾苦，一向忧国忧民。他以一贯关注民生、关注底层的社会责任感，道义和良知，凭着作家独有的社会触角，敏锐的洞察力、捕捉力，怀着对百姓的无限痴情，满腔炽爱，对社会资讯赋予灵感，去粗取精，升华创作出高于生活的精品力作。话说老百姓话题，演绎了一段段大善大美，使人灵魂澄澈的感人故事，为我们推出了一大群身上闪烁着人性光芒的普通人物，弘扬正气，引领社会进步，可堪敬重。这也是我们这些学中文的，平时身边素材俯首皆是，却难以成文成书的通病。
三.人物形象塑造上娴熟无华，朴实中蕴含着感人力量
小说中，在人物形象塑造上，无论是心理刻画，肖像、行为描写，语言表述，等等，文字细腻，流畅淡雅，娴熟无华，朴实中蕴含着一种超凡之美和不可遏止的力量。犹如优美的旋律，更渗透出几许抒情的气息，极大地感染鼓舞着读者。尤其是主人公夏芳那伟大圣洁的母爱，宽厚谦和的为人，隐忍、坚韧，自尊自重的卓群品格，等等，虽然作者没有张扬、浮华、雕饰的描写、交待，夏芳却给人留下了难以泯灭的美丽、纯净、崇高形象。“当下小说汗牛充栋，能给人留下印象的人物却是凤毛麟角”（著名评论家冯敏语），《寻找天使》做到了，作家在朴实无华中体现出独特匠心。在这个浮躁、冷漠的物化社会里，这是难能可贵的稀缺资源，而恰恰是这种稀缺资源才造就了我们的感动。这是作家刻画人物的老道功夫使然。
四.篇章结构上的小说、电影、电视技法交叉运用
《寻找天使》在篇章结构上，作家采用了小说、电影、电视交叉渗透、水乳交融的技法运用，这是一般小说中不常见的，或者说是一般小说家生疏的艺术手法。张笑天“是个‘跨界’的——横跨文学、电影、电视三界的，或者说是‘三栖’的优秀、高产作家。”（著名评论家李超语）这样的艺术手段对于张笑天来说当属牛刀小试，小菜一碟。从容的叙述，呢喃的细语，质朴而简约，内涵且厚重，使得小说的谋篇布局清新精巧得像电影剧本中的一个个分镜头，用镜头聚焦人物的命运，匆匆，闪闪，清淡利落，简洁精悍；又似一幅幅淡雅的素描，于一笔一划间静静地诉说着一个又一个令人动容的故事，展示着一颗又一颗圣洁的灵魂。而正当读者兴致盎然时，小说戛然而止，在纷繁的情节和人物中，给读者留下了无限遐思的空间，让人不忍释卷，大有探囊取宝、一看究竟之冲动。
五.故事多多源于丰厚的生活积累，渊博的知识
作家张笑天的心中总是装满了各种各样的故事，取之不尽，用之不竭。这是他长期注意观察生活，积累素材，丰富知识的结果。小说开头有一个情节是海礁奚落副市长桑植，给他讲了一个有关钢琴的故事。实际上是《钢的琴》。两年前我们曾在保利剧院看过音乐剧《钢的琴》，很是感动了一阵子，过后什么也没写。而作家却适时将这个经典的故事写进了书中，情节编排恰到好处，让人倍感亲切，感慨多多。还有，为人物描写、情节需要的一些细节叙述，诸如，女人的衣服面料，饭店的厨艺种种，品茶、茶道知识，等等，无不凸显出张笑天的“杂家”功底。正如著名导演肖桂云说他：“各行各业都写得津津有味，头头是道，好像他是个行家里手，七十二行样样通。”这些都是我们应当学习的。
寻找天使，谁是天使？
夕阳西下，风烛残年，行色匆匆，让我们也去寻找天使吧！
《百年孤独》的作者，总统们（注）的朋友马尔克斯说：“如果每个人的背包里都放一本书，我相信大家都会变得美好……对攫取权力的渴望恰恰源自爱的无能。”
注：从来没有一位作家，在生前就拥有如此众多的总统朋友；从来没有一位作家的离世，惊动了如此众多的国家元首：
奥巴马、克林顿、胡安·桑托斯（哥伦比亚总统）、涅托（墨西哥总统）、德尔加多（厄瓜多尔总统）、奥良塔·乌马拉·塔索（秘鲁总统）、罗塞夫（巴西总统）、劳拉·钦奇利亚（哥斯达黎加总统）、卡斯特罗（古巴前总统），等等。
2014年8月9日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