十三 中医国术修脚功 寻根求源脉相承
“大姐说你从2002年3月进老大华跟曾师傅学修脚,你只拜她一个人为师吗?”
世新:“嗯,我是曾师傅的第一个徒弟,专心跟她学习。曾师傅实践经验多,处理问题多,跟名师学习长进快。”
“曾师傅当年到武汉学习时,苦练修脚基本功,削筷子、削土豆,有时一不小心就会弄伤了自己,这个过程你都应该有过。我现在更想知道你跟师傅学习时的一些细节。”
“是,不能一开始就在人脚上练,在土豆和筷子上练习过关了,再在脚上练习。师傅很耐心,手把手地教,我也很耐心,她给别人修脚时,我就认真观察每个细节。没有顾客时我就削筷子练刀或跟师傅交流不懂的地方,我反正抱着一个想法,既然来学修脚了,就要学精。”
“你在筷子上练习熟了刀功,就可以直接给客人修脚了吗?”
“不是,还得有个过渡,师傅先让我在她脚上练,她觉得过关了,再让我在亲朋好友的脚上练习,完全熟练了才能给顾客服务,保证万无一失。”
“呵呵,我明白了,是循序渐进的教学法,拿着师傅的脚练手艺,师傅还真够放心的。”
“曾师傅确实是个严师,对我的基本功训练毫不放松,我的修脚技术飞速进步,我很感激她。”世新真诚地说。
“从哪些方面严格要求呢?”
“脚病类型多样,遇到病例时判断要准确,迅速确定出治疗方案。师傅反复教导,行刀时,手腕要灵活,不要僵硬,刀片很薄,一不小心就会弄伤顾客。部位要准、下刀要稳,尽量减轻患者的痛苦,片、条、锛、刮等刀一定要根据实际情况灵活运用。”世新转身对正在修脚的徒弟指了一下患者的患部,嘱咐了一句,继续说,“不看,不问不练,就学不到真本事,必须下真功夫,有扎实的基本功才行。”
“跟师傅学了多长时间就出徒了?”我问。
“一年半后给顾客做一些最简单的修脚,从修脚垫开始,还不敢治脚。后来,慢慢摸索,找技巧,不断创新,渐渐就能应付各种常见病例了。”
“今天我跟着看了这么多病例的治疗,其中条刀、片刀用的最多,对吧?”
“对,条刀和片刀是六把刀具中的主刀,你看到了,修嵌甲时用条刀修切趾甲,片刀是削脚垫用的。甲沟炎往往伴随着嵌甲,患甲沟炎和脚垫患者尤其多。”我明白了,治什么病就需要用什么刀,条刀和片刀使用频率高,当然就成了主刀。
“前几天采访曾师傅提到了好多病例,今天又在这里遇到了,出现了一个现象,那就是在医院里治不了的脚病,结果到了咱修脚店,反而治好了,比如今天上午那个胖男孩就是,到底是真的还假的?我总觉得医院是专业医疗机构……”我吞下了另一半话。
“是真的,一点也不假。”世新明白我要问什么,肯定地说,“医院是正规医疗机构,但医院没有治脚这个正规的治疗专科,它包括在外科里面,对脚病治疗不到位。所以,过去在沙市,得了脚病只能到老大华脚病医疗室,曾师傅她们是新中国成立以来沙市的第一代修脚工嘛!”
世新又说:“一名外科医生患有很厚的脚垫,找到这里,他就体会到了生活中真的需要这类的脚医,他还给我们介绍来了许多外科医治不了的病例,患者减轻了痛苦,还减轻了经济负担。”
“给患者减轻了痛苦,还减轻了经济负担?他给介绍来了许多患者,不是你们给人家医生提成了吧?”我开玩笑的语气,但是真心话。
世新并不恼:“不是,外科的‘一把刀’自己得了脚病,还专门到这里治疗呢。我给你举个例子,脚病里面甲沟炎算是比较难的病了,如果到医院里去,挂号、消炎、拔甲(全甲)、后期换药消炎,总共费用很高的,而且拔全甲很痛苦,好多天也不能走路。而在这里,30元就能解决问题,只切除该切的部分,痛苦又小,你说患者会选择哪个?”
“那是不是说国家对脚医这块还没有引起足够的重视,还没有相应专业的大学毕业生呢?”
“应该是吧。”
我相信世新对我没有说谎,但为了慎重起见,我还是抽空翻阅了不少资料,事实正如她所说。下面是我搜集整理的有关修脚方面的知识,真是开了眼界。
————脚病的修治技术简称修脚,是中国的一门传统技术,乃中医外治的一个组成部分,它采用中国传统医术和刀法相结合治疗各种脚病,与中医的针灸、按摩并称为中国的“ 三大国术”。
我国足病的防治有着悠久的历史,早在1300年前的甲骨文里就有记载。修脚的历史也很久远,相传周文王患甲病时,有一个叫“冶公”的人用“方扁铲”将其治愈,隋朝《诸病源候论》中已有胼胝和肉刺(鸡眼)的记载。到了清代,由于重视了“整足”,修脚已成为一个专门的行业,在光绪年间的河北定兴李廷华所著的《五言杂字》中有“修脚剜鸡眼”的文字记载,可见当时修脚术已广泛为足病患者服务了。
修治脚病是古人在长期实践中摸索出的一种修正脚趾、治疗脚病的技术,起初由达官贵人们专门享受。这门中医绝技逐渐流落入民间,旧社会经常在路边、庙会、集市看到摆摊行艺的修脚师傅,行话叫“剜窝的”。后来他们被请进浴池,成了浴池里一个新工种,行话称“画皮的”,除修脚、修趾甲、刮脚气,还搞脚部按摩,达到舒筋活血、解除疲劳的作用。无论怎么说,修脚同剃头、修鞋一样被视为“下九流”,是被人看不起的行当,相当长一个时期内,这门中医绝技鲜有人传承,几乎到了濒临失传的地步,普通百姓的脚病得不到医治。1949年新中国成立后,国家开始重视推广修脚术,专门在各地公众浴池里开设了脚病治疗室,普通百姓才享受到修脚服务(曾晓毛师傅就是在那个阶段走上脚医道路的)。随着集体改制,老浴池关闭,很少人有兴趣把这中医绝技传下来。
为了满足消费者的需求和与国际接轨,中国修脚应该在传统服务项目的基础上逐步引入外科等常见脚病治疗技术,并最终纳入医疗行业,由卫生部门系列制定对应的法律法规,由医学院进行系列培训和教育,成立独立的足病学科(诊疗和护理)。
就修脚技艺而言,因地域不同和传统习惯的差异,全国大体可分为三大流派,一是以北京修脚为代表的,包括华北、东北地区的“东北派”;二是以扬州修脚为代表的,涵盖长江下游及广大南方地区的“江苏派”;三是以济南修脚为中心的“山东派”。其中扬州修脚派以技艺精湛、健身除病而独享盛誉,驰名海内外。
上述资料,说明各大医院沒有独立的专业门诊,脚病治疗技术没有进入医疗行业。所以就会出现许多脚病患者舍弃到医院就诊,而找到了一些经验丰富的修脚师。
38年前,曾晓毛师傅到武汉去拜师学艺,师从修脚名师叶少卿、叶文寅、冯巧云,依理推算,归宗求源的话,13年前师承师傅真传的罗世新,应该是江苏修脚派的传人了。
开新族楚人足道第二代传人罗世新
罗世新与全国人大代表、全国劳动模范、全国三八红旗手、湖北省党代表曾晓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