昌邑之窗 六 宝剑锋从磨砺出 梅花香自苦寒来
拿到曾师傅给我的一摞材料，我不敢马虎，第二天很早就起床快速浏览，边读边记，力争在下午一点见到师傅前把相关内容吃深吃透，不至于交流时只徘徊外围切入不了主题。
曾师傅提供的这几本书，涉及她的文章共四篇，有湖北省总工会编写的《湖北英模赞》之《脚病神医——记全国劳模沙市饮食服务公司女修脚工曾晓毛》、中共沙市市委组织部编写的《先锋之歌》之《理想，在修脚刀下闪光》、中共湖北省委公开刊物《党员生活》（城市版）之《芳馨何须人知》、沙市文史资料第八辑《沙市之光》之《获五一劳动奖章的女修脚工曾晓毛》,文章有长有短，写作上各有特色，从不同角度写了曾晓毛师傅从事修脚业数十年的经历，一位在平凡岗位上矢志不渝无私奉献的劳模奋斗事迹被分门别类概括总结出来。深入阅读比较，会发现四篇文所写内容有很多交叉之处，为了使读者更详尽地了解曾师傅这些年所走过的光辉路程，我将原文的重要内容摘录如下（字、词、句略有调整变动）。
————修脚同其他行业一样，有它的专业技术，要练出在患者脚上“雕花”的硬功夫，不是那么轻而易举的。在武汉拜师学艺的第一天，师傅不是先教她学修脚，而是将一套没有开口的毛坯刀交给她磨。没有经验的人要给毛坯刀开口非常难。曾晓毛手指按着刀具，从早到晚在磨刀石上来回地磨刀，指头上打起了血泡，鲜红的血液从皮肤里渗了出来，和汗水流在一起，疼痛难忍。为了刻苦钻研技术，练就过硬本领，她以极大的毅力和坚韧不拔的精神继续磨练，终于将一把刀具坯磨出了口。师傅看到锋利的刀刃，语重心长地说：“修脚是一门细活，要在肉上雕花，不磨练过硬的思想、坚强的意志是不行的啊！”
过了磨刀关，又学着在竹筷上练削、挖、雕，这三项是修脚的基本功。竹筷子很硬，手指力小了削不动，力大了又难以掌握。在一次练习中，由于用力过猛，刀一滑，手指上的皮被削去了一大块，顿时，鲜血直往外流，她想：“幸亏是自己的手，这一刀要是伤了患者的脚，是赔都无法赔的。看来，只有多练习基本功，平时自己多流血，修脚才能减少患者的痛苦。”为了达到持刀时手稳刀平、出手轻重适度、下手时软硬均匀的水平，曾晓毛学修脚简直着了迷，她走路时练手腕力，睡觉时还在床上练习手指头的灵活性。功夫不负有心人，一分耕耘获得了一分收获，她在师傅的精心指点培养下，用了四个月的时间就初步掌握了整脚垫、修趾甲、取嵌甲和肉钉等技术。
———学艺满师回到沙市，她们在大华浴池的大门旁边，因陋就简地办起了脚病医疗室，给患者修脚，要闻那难闻的臭气。有时趾甲壳飞到她脸上，袖口内、毛衣上常常留有趾甲壳。一个班下来，腰酸腿软。这时，她需要的是理解、关心和支持，却偏偏有少数年轻人，故意把头伸进医疗室的窗口喊叫：“修脚的！修脚的！”口哨声不断，她心里很不是滋味。
————后来在党组织和同志们的帮助下，曾晓毛与沙市彩印厂工人向再明成立了家庭，这对她的工作是莫大的支持。但“倒霉”的职业，“低人一等”的议论并没有在她耳边消失。她不敢开家里大门，就是在街道上走，头也低得下下的，遇到熟人就躲得远远的，真是越怕越出鬼，一天，曾晓毛正在给一个患者治脚，只听门外一个人阴阳怪气地喊：“哎，修脚的，我的脚又痒又臭，给你一个好价钱修不修？”气得她半天说不上话来。回到家后，小向见她的眼睛又红又肿，问明缘由后，笑着劝她：“哟，修脚的怎么了？你不照样找到了我？不要生气了，这样说你的人肯定要烂脚丫子。他来求你治疗时，再让他瞧瞧你这个修脚工的重要性！”丈夫风趣的话驱散了曾晓毛心中的不快。能够使她感到宽慰的是她赢得了患者的理解与支持，一位脚病患者的家属用三轮车把曾晓毛接去为他父亲修脚，修完后又是打荷包蛋又是下面条要留她吃饭，脚病患者需要得到治疗的迫切感使曾晓毛感到了修脚工的责任，更加激发了她对事业的热忱。
————一天大雨滂沱，突然一位中年妇女背着一个十多岁的小孩来求医，小孩的脚上长了个肉刺，行走不便，上学还要别人搀扶接送，家长非常焦急，先后几天工夫，就给孩子的脚上贴了二十多张“鸡眼膏”，恨不得一下子把肉刺给抓出来。结果，不仅肉刺没治好，患部周围还发炎变腐，孩子疼得直叫喊。曾晓毛从未做过这样的手术，非常为难。看到孩子的痛苦不堪她母亲的心急如焚，一种强烈的责任感促使她迎难而上。她反复检查了患部，运用手腕力拨开腐肉，均匀下刀，轻重适当，用血钳夹出腐烂物，经过一个多小时紧张而慎重的手术，终于将小孩脚板下埋藏在肉里的最大的一颗肉钉取了出来。治疗完已经下班了，门外大雨还在瓢泼一样下个不停，曾晓毛同家长一起把孩子送回了家。曾晓毛考虑到小孩手术以后暂时不能行走，需要继续治疗，事后，她又利用休息时间到小孩家里去观察病情跟踪治疗，直到小姑娘蹦蹦跳跳地去上学她才放心。
——在大华小小的脚病医疗室里，贴着一封封热情洋溢的感谢信，其中，沙市副食品公司一位患者在信中表扬她“全心全意为人民服务，医德高尚。尽力解除病人痛苦，医术高明”，这名患者左脚大趾患有甲沟炎，到市两大医院就诊，打了青霉素链霉素共六针，费了一个多月的时间仍不见好转，医生建议把整个趾甲拔掉。当时正值盛夏，天气炎热，拔趾甲容易感染发炎，后来听人介绍曾晓毛治疗水平高，抱着试试看的心理，拄着拐杖，一瘸一拐地来求医，那是1987年7月17日。结果奇迹发生了，曾师傅只用了20多分钟，就把患者趾甲沟里的坏趾掏挖出来，患者是跛足而来健步而归，非常高兴，事后就写了这封信以表达深深的感激之情。
——曾晓毛以高超娴熟的技术和热情优质的服务而声名远扬，在当地，数以万计的人经过她的精心治疗解除了脚病痛苦，使修脚这份让人看似不起眼的职业得到了社会的认可，赢得了人们对她的尊敬，她的理想在一把把小小的修脚刀下熠熠闪光。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