市井偶拾（十）过年笑话

市井偶拾（十）—过年笑话

□刘景贤

马上过年！忙一年了，喝酒太累，说说笑话轻松一下吧。

◇   忙年

秀才张墨宝了得，每每年前求对联者众，总得屁颠屁颠的忙到腊月二十八方可收砚。这年不同，家里营生不可开交，于是早早动笔以腾时间忙家务。说也怪了，除夕晌午仍有求联者，原因是上门人出外赶脚刚回来而误了写对联。秀才张勉为其难，及询，他把家务历数一遍真真不少：先得铡草喂驴，接着蒸供养下午上年坟，面都开了；儿媳妇正过月子需要伺候，老母猪刚下了小猪也得照看。好我天，难不为难，只是念叨的时候一股脑说急了没个顺序，断句的接口也不是地方，于是成了：铡草上坟，蒸饽饽喂驴，儿媳妇过月子下了窝小猪。

◇骑驴找驴

大怪挂家藏，左手托卷，右手握锤，口中衔钉，需腾一手持钉，于是将家藏夹于褪间，及挂，不见家藏，怪煞。恰邻家二怪来耍，提醒家藏在褪间，大怪恍然：“果不然藏于胯下，真乃骑驴找驴。”挂毕，请二怪订正，二怪一瞅急了：“俺的老头子，怎么您贡着。”大怪反应也快：“刚过继的。”

◇下饺子

某老汉传统，年夜极重吉利话，如下饺子要说“挣了”，寓意挣钱。子夜，新过门的儿媳下饺子，老汉坐于炕头问道：“看看锅，饺子挣了吗？”媳答：“没挣。”稍倾又问：“挣了吗？”又答没挣。老汉不舍气再问，回答依然。儿媳心想，就我这厨艺，在娘家年年都是我掌锅，一个也不会挣，窍门就是勤搅着，快煮皮慢煮馅不老不嫩，今个就给婆家露一手。快出锅时老汉又问“挣了吗？”儿媳边搅和边回高声答：“放心吧爹，有我搅和着，保准一个也挣不了。”

◇长记性

    早年间，年前蒸糕是年俗之一，平日是不享这等美食的。有一婆持家节俭精细，偏遇媳不过日子还兼嘴急。每到年糕出锅时，不等公婆尝过媳总是先偷吃一个，年久成习。这年，婆有意扎古馋媳一下。出锅时，媳一如既往先来一个。糕烫，需用筷子夹起一块蘸凉水方能吃，刚吃一筷，躲一边窥视的婆婆门外喝一声：“熟了没有？”边说边往屋里进。媳闻大惊，扔下筷子欲将烫手年糕藏起，按脚步声判断婆婆快到门口，情急之下一把掀起空心棉袄将年糕藏于其内，肚皮灼烫却装若无其事坐在小桌前整理年糕，无奈烫疼难忍，欲借故出门，被婆叫住，先夸手艺，再看成色，继说注意事项，约莫烫得差不多了，婆曰：“你晾糕，我上那屋看看面。”媳看婆总算走了，刚要向外掏热糕，不料婆又折回：“我说的都记住了？”媳手捂烫疼的肚子答：“都记这了。”婆曰：“记下好，年轻就是长记性。”

◇   灶马

过年，一夜连双岁的时候放鞭祭拜叫“发马子”，“马子”就是我们说得“灶马”，上印农时节令，相当于现在的年历。这种灶马要在年前赶集购买，集上不少这类摆摊生意人。集日逢一六、二七、三八四九、五十分地点列集，最晚的年集是三十，如遇小尽则是二九，过了这天卖不出的当年灶马就宣布作废。某年三十午后，一灶马摊主收摊行至野外，抓着大把灶马忿然：“凭着大餐不吃，啃麦苗去吧！”话音未落，将灶马撒于麦田。

                                  （2014-1-27于绸乡草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