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村里的喜事

    提笔之时,却不知道从哪里说起,面对着村里那帮甩开膀子,全身心敲锣打鼓的汉子们,我,二傻子小民,揣着奔驰350钥匙的阳凯以及在场的每一个人都热血沸腾了。一曲还未终了,身旁的发小问我:“看到这个场面,是不是又要回去好好写一篇日志啊?”我笑笑,感慨万千的说:“是啊!是啊!”

    前邻居家的小子娶媳妇了,在这个民风甚是淳朴的小村庄里,这样的大事是不分张王李赵的,所有的乡亲都去帮喜。对,是帮喜,而不是“帮忙”,老家只有白事才叫“帮忙”,村里外来包地的小青年不懂这个,说了一句“帮忙”,后脑勺还狠狠挨了一巴掌!同样的喜事,只因为在老家,似乎就有了一些不一样的,在城里永远体会不到的味道。城里的喜事都商品化了,司仪是花钱雇的,婚庆上的每一个工作人员都是有报酬的,来宾之间客气的很,象征性喝几杯喜酒后,扔下红包就走了,村里的乡亲却是提前好几天就去喜主家里忙活着,这些善良的人们,有时还暗暗担心自己因为忙地里的活而晚到了一会儿,喜主会不会“拿错”?高大壮实的老娘们挽起裤脚,手脚麻利的杀鸡洗鱼,同时不忘跟那个有点“酸溜溜”的“大师傅”打情骂俏着,“大师傅”原本是窑厂做饭的,这样的场合让他有了用武之地,端着大勺颇为神气的发号施令:“排骨先用开水汆一下,用漏勺捞出备用”“鸡翅在表面划几刀,好进油盐”……俨然就是一个指挥千军万马的总司令!而在城里司仪永远是主角的婚宴上,人工打造的成品浪漫里,永远看不到村里人酒至酣畅时,吆五喝六,猜拳行令的场面,也听不到那些那种粗犷到无边无际却谁也不会恼的玩笑。

   村里的红白喜事,统称为”公事“,顾名思义,就是全村共同的事情。这个不知道从哪一辈上流传下来的词语,有着绝对的权威,权威到办“公事”的人家早上还没开门,早有众多抄着手,跺着脚在外面等候的乡亲。各家各户出一个代表,真可谓是有钱出钱,有力出力,就拿这次邻居家的婚事来说,光是送乡亲们到饭店喝酒的车辆,就有十几辆之多。汽车的档次,款式可以说是中国汽车界的“全家福”,从二手黑豹到宝马740不等,代表了乡亲们不同的经济水平,也标志着不同的经济地位下,每个人心中那种绝对统一的,浓到化不开的乡土亲情。

   没有外来客人的喜宴桌上,也就没有了拘谨和做作,都是整天在一起赶集下地,喝酒打牌的老少爷们儿,哪来那么多被他们称为“不实在”的客套?想喝就喝,想吃就吃,往往是毛头小伙子叫着白发苍苍的老人哥哥,没法子,小伙子辈分高啊!喝高了的汉子会跟老娘们儿开着“很黄”的玩笑,惹出老娘们儿一阵阵“嘎嘎嘎嘎”听起来那么痛快的笑声;在城里看大门的二大爷也喝高了,跟别人打着饱嗝吹着牛皮:“……那次,局长进我们幼儿园大门,我说不认识!你就老老实实在外面呆着,谁说也不好使!咱就这么牛……” 

   在小年轻们酒兴正浓的当口, 还是上岁数的老人桌最先撤席了,看着一个个头发花白的父辈有些步履不稳的渐渐离开,我忽然有点恍惚,这一幕就像是大年夜里匆匆睡了一觉,醒来看见这些叔叔大爷们开始行走拜年,然而“这一觉”也太长了,不小心,曾经精干的父辈们就老了。小时候那些牵着我们小手走过春秋的爷爷们,早都永远不在了。“长江后浪推前浪”,我们不也是那些叫不上名字的孩子们眼里顶天立地的“叔叔大爷”吗?我开始幻想很多年前的某一天,我们的父辈结婚的时候,那些曾经的爷爷们如何穿戴一新,在一个天色灰暗,小雪粒打的人脸生疼的的日子里,一起到房子相对宽敞的邻居家“坐席”的情景。大大的四方桌,窄窄的条凳,小酒壶里烫的热乎乎的“串香”,还有爷爷们惬意到通红的笑脸……

   对于我们这些整天在小县城为生计忙忙碌碌的年轻人来说,偶尔参加一次老家的婚宴,却在内心深处大呼过瘾!原来老家人是这么生活的,原来生活可以这样潇洒,无疆。忽然间就发现我们已经走出很远很远了,就像费翔歌里唱的那样:“……我曾经豪情万丈,归来却空空的行囊……”, 可不是,有时候走出很远是跟空空的行囊没有相关的。下午的天很蓝,云很低,我坐在邻居家用来停车的麦场里,呆呆的望着天空,远处是我家曾经耕种过的责任田,看着看着,恍然间就回到了很多年前,童年里的某一个下午,天也是这么蓝,云也是这么低……

   我还年轻,正是梦想缤纷的年纪,尽管月收入仅够维持温饱,可还是怀揣着汤臣一品,国墅十二席这样的梦想……有憧憬的人生是丰满的,好好混吧,实在混不下去了,就再回到村里,和淳朴的乡亲们一起大碗喝酒,一起漫谈那天南地北的山海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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