风,很大,有些狂,所有的窗子都成了演奏春风合奏曲的口琴或者箫笛。轻柔的呜咽声,尖厉的吼叫声,一时间,此起彼伏。虽然有些让人烦躁,却少却了冬季狂风产生的那种恐惧。春天,毕竟是春天,即使是风狂雨骤,也有一种清纯娇媚在里面,说不清,却感受得到。
进入三月之后,我就可以在文字之中,用上一个我喜欢的词语:“阳春三月”了。不过由于公历和农历的差异,李白诗中的“烟花三月下扬州”中的三月,就应该是公历的四月份了。那时候,花,已经开得如烟似雾般广袤烂漫,将整个江南点缀得如梦幻仙境。而公历的三月应该是杜牧诗中的“豆蔻枝头二月初”中的二月。春风,开始吹拂着那枝头的芽胞,催动那生命的律动。是春天的开始奏响的第一个音符,是刚落地的娃娃,一切都是新的,都是刚刚开始显露的美丽与纯真。
春天盛景时是缠绵的,而三月的春天,却始终带着一份清纯,就像那融化冰雪后的山中的清泉,在刚刚草色萌动的山道,唱着一曲欢快而优雅的歌曲。不徐不疾,不张不狂,不卑不亢,一切都才开始,好日子还在后头,一点都不着急,我们有的是心情,有的是时间,来慢慢欣赏和悦纳。
三月的春风,是软的,软得可以把你的骨头酥掉。不过,这种软,却并不让人忧伤,最多只能算是惆怅,更多的还是一种安宁和喜悦。即使是分别,这个古老而令人伤感的话题,不知道你发觉没有,发生在春日的分别,总是比起秋天的来,总是有一份豁达和从容在里面。无论在“孤帆远影碧空尽,唯见长江天际流”,还是“渭城朝雨浥轻尘,客舍青青柳色新”,都有一种清新之气,在离愁别绪间涌动。比起那描写秋别“今宵酒醒何处,杨柳岸,晓风残月”中的那份哀怨,多了一份大气;比起那冬别的“千里黄云白日曛,北风吹雁雪纷纷”的那份冷漠,多了一份温暖。秋别中,更多的是一份”相顾无言,惟有泪千行“的凄凉和忧伤,而春别中的更多的是“劝君更尽一杯酒,西出阳关无故人”的劝慰和留恋,不过总是能够说出来,说出来,那份豁达和从容也就出来了。在我看来,秋别是最让人心碎的,因为那是一种难言的痛。最深的痛,不是嚎啕大哭,嚎啕过后,也就轻松了。最深的痛,而是一份难以言说的伤,只能双目泪流,人却无语。这种伤,因为你无法发泄和排解,只能淤积在心中。
书归正传,闲话少说。还是回到春天上来。写春天的诗句和文章浩若烟海,我也找不到确实的语言来形容我眼中的春天,好诗,都被前人写尽了。我只能在重复和引用。于是,便不再赘述那春日的美景。我倒愿意在春日里回忆和思考。对我而言,春天是在心里的。
遥远的故事,似乎很久远的年代,但是,故事的时间,依旧在春日。轻轻燃起的微笑,微微闪亮的双眸,就像那河岸边上的迎春花,娇艳却脱俗。一瞬间的凝视,却固化成了一生难以磨灭的记忆。每一个春风吹绿小草的季节,我都会清晰起那一个永恒的情节。心中的温暖,渐渐取代了那眉目间的伤痛。回忆,就像春风,是一种足以温暖整个心灵的温情。沉眠在春风的温情中,我甘心做一棵平凡的小草。
又是春天。春风吹皱了所有的情思,只因为面对着的分别。双眸看不到的笑容,只能在心中蔓延;双手无法触摸的温暖,只能在心里翻腾。从此,阳光只能在白昼间播撒,月华却留待每一个思念的夜晚。但是,漫天的思绪,仍能够跨越所有的障碍,传达着美丽而永恒的祝福。三百六十多天的轮回,终于又回到了春天。喜悦,在瞬间,填补了所有的空虚和冷漠。
每一个人的心中,都会有着属于春天的呓语。而我对此,有着永远深刻的感触。回忆在春天,那是温暖心灵的春风;思念在春天,那是净化心灵的春雨;祝福在春天,那是美丽心灵的春花。一句话,春天是心中永恒的风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