邻居老太,七十有余,面慈心善,喜爱一切与生命与自然有关的东西,她家的院子里到处是抓着藤萝打秋千的猫儿狗儿。老太太出神地看着它们,眼睛里充满爱的光芒。老太还有个脾性,就是听不了有人作恶;一旦听到,她非得给你讲一个佛感化恶人的故事。
我知道老太想告诉人们的是什么,人性本善以及教人为善。这种美好的本性和理想与我们如此接近,但她玄妙的叙述方式却让人感觉渺远。 直到那一天,我听到我的警察朋友说起这样一件事。是寒冬的凌晨1点钟,我的朋友与战友开车上街巡逻。这样的时辰,街上没有一个人影,只有几盏昏黄的路灯眨着眼睛。行至街道一拐弯处时,他们警觉地发现,前方晃动着一个小小的黑影,边走边向路两边的店铺扫视。职业的敏感告诉他们,窃贼往往就是这个时候出“洞”!他们紧追上去,一问,原来是一个十六七岁的湖北少年来昌邑打工,下车后已是深夜12时,他背着寒酸的包裹,转遍昌邑城区找住处,结果旅店不是已经打烊就是客满,少年从未出过远门,人地生疏,就这样毫无目的地走啊走。 民警们招呼他上车,他不听。他们说,你这样在外面呆一晚上还不得冻死啊,给你找个地方住。少年这才上了车。
民警很快找到了一家旅馆。在谈及住宿费时,少年面露难色。民警们便又给他凑了些钱。最后,大伙儿在离开时,忽然想起一个事:你找好打工的地方了吗?少年摇摇头。有个民警说:辖区那个建筑工地不刚开工吗,也许要人,明天我们找包工头问问,你要是愿意,就去吧。还有,如果有什么困难,尽管来找我们。 后来,少年在民警的帮助下,真的去了建筑工地打工。我的朋友他们每次到工地了解治安情况就能见着他,他有空也到派出所坐坐。大家便知道了一些他的身世:父母在他12岁时因交通事故死亡,他在亲戚家寄住一年后,辍学流浪。
有一天,外面下了很大的雨,工地歇工,少年又跑到派出所来,坐定,对我的警察朋友说:有一件事,有一件事——我很惭愧,说出来你不要骂我。朋友说,不会的,你说吧。他吞吞吐吐地说:我来昌邑,本打算是“捞”点……“外财”回去。说着,他做了个偷的动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