捉蝉记

    
正值盛夏,窗外老槐树上的蝉又在恣情歌唱,让我不由得想起小时候捉蝉的趣事来了。
  蝉俗称“知了”,幼虫叫金蝉,在我们老家都叫“知了龟”,可以炸着吃,味道鲜美。在过去物质匮乏的年代,更是不可多得的美味佳肴,于是捉蝉成为我们童年最大的乐趣。
  夏天多雨,雨后的黄昏是“知了龟”最活跃的时候。匆匆吃完饭,就喊上左邻右舍的小伙伴出发去村外的杨树林了,罐头瓶、小竹竿和手电筒是必不可少的三件宝,黑天之前,“知了龟”还没有爬到地面上来,我们就会在树下面寻找它们藏身的小洞,用树枝捅一下,洞口就会破开,里面正在往外爬的“知了龟”就回立即缩回去,可是已经晚了,任凭怎么挣扎,手指一扣就到手了,装进罐头瓶,滑滑的玻璃就会让它乖乖呆在里面,当然,有时候也会碰见别的昆虫洞穴,这种情况伙伴们会一块喊“臭”。天渐渐黑了,有一些“知了龟”会爬到树上,我们就会打开手电仔细寻找,高一点的可以用小竹竿捅下来,有时在一棵大树下就能捉到十几个,很是兴奋。许多大人也来找,他们经验丰富,有时用铁锹翻地会拾到很多,不过有点一网打尽的味道,也有的在树干上缠上塑料布,蝉爬到那里就会掉下来,等一会去拣就可以。
  常常是家长喊了才恋恋不舍地回家,收获往往颇丰,捉到的“知了龟”冲洗干净,用盐水腌起来,或者干脆放进咸菜坛子里入味。有时也会把几个“知了龟”扣在盆子底下,第二天一早“知了龟”就会脱壳变成白色的幼蝉

了,趁嫩赶紧腌起来,也是别有风味。
  腌好的“知了龟”可以炸着吃,但是比较费油,过去我娘习惯给我放在烙饼的鏊子上烤,外焦里嫩,咸香可口,常常惹得最小的小叔也凑过来揩油。
  “知了龟”是季节性的,到了盛夏,就成了蝉的世界,烈日炎炎,蝉却一刻也不停息的嘶鸣,这个时候已经找不到“知了龟”,而我们也与时俱进,捕蝉就成为另外一种乐趣。放了暑假,大人们帮忙给我们绑缚长长的竹竿,顶端是尖尖的,然后拿一点白面做成面团,用清水反复漂洗,最后就成了很粘的面筋。把面筋缠绕在竹竿的顶端,在无风的正午,顺着蝉鸣的声音,悄悄把竿子伸过去靠近蝉,突然一抖就粘住蝉的翅膀,于是一个战利品到手了,雄蝉是鸣叫的,雌蝉不会叫,所以捉到的雄蝉多一些。蝉不是用罐头瓶装了,而是用缝衣针连上线,捉住一个就穿上,很快就是长长的一串,参差不齐的大合唱会此起彼伏。由于捉蝉总是昂着头,我还记得有一次一不小心掉进了路边的枯井里。扭伤了脚,差点把父母急坏了。也有的大人会在路边点起篝火,然后去晃动树木,蝉就会惊恐的奔着亮光飞去,自然是请君入瓮。蝉没有“知了龟”那么肉多好吃,但是给老爸下酒,还是津津有味。
  捉到的蝉多了,还可以用来搞一点原始交易,换取汽水铅笔之类的东西。蝉的外壳叫蝉蜕,是下火镇惊的药材,我们收集起来卖给药材站,也能换到一点零钱。等秋风乍起的时候,蝉会产卵,然后挂在树上死去,我们叫“疯知了”,那个时候,我们捉蝉的乐趣就会封存,等待来年的复苏。
  后来参加工作了,捉蝉逐渐成为一种记忆,有时候去酒店,也会吃到“知了龟”,可嚼在嘴里,不知为什么,已经没有了往日的香味。
  “高蝉多远韵,茂树有余音”,蝉依旧在歌唱,而我却知道,捉蝉是属于孩提时代的,童年的蝉心总会长大,成为我们历久弥新的成长记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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