斋号一直是中国古今文人墨客为标榜自己的人格志向,记录自己的情趣爱好,以及生活境遇的而为自己的书斋所取的名号。中国古代文人对某尊崇者,也往往不直呼其名,而呼其斋号以示尊重。斋号雅事也历史悠久,源远流长,趣谈逸事颇多。
古人斋号鼎鼎大名者之如辛弃疾之“稼轩”,纪晓岚之“阅微草堂”,我们潍坊的清代大收藏家金石学家、收藏家、鉴赏家陈介祺也曾因收藏有三代青铜重器“曾伯簠”(簠音FU)而名其斋号”宝簠斋”,后以“簠斋”为号。再如近代梁启超之“饮冰室”,张大千之“大风堂”,齐白石之“寄萍堂”,当代启功的“坚净居”与“浮光掠影楼”,范曾之“抱冲斋主”,这些斋号无一不是他们的精神世界的缩影,从一个侧面反映了斋号主人的心迹境遇。
我身边的师友也多有斋号,如北京伯元先生的“五叶楼主”、金水先生的“生云阁”,江南先生的“绮梦楼”,四川登成兄的“无稽斋”,河北雨如兄的“省微斋”,叶子姐姐的“瓢泉居”,诗心师妹的“惜云阁”。本市前辈魏金永老师的“知还斋”,韩庆林老师的“一闲斋”,孙义堂先生的“申耆居”,国良兄的“丕文斋”,不一而举。都是各人情性的真实反映。
我的第一个斋号“格玉轩”,是06年还在老房子农行家属楼时所起。那时候的房子60多平米,是80年代末的老建筑,狭小窄塞,轩,其含义有:一指古代一种有围棚或帷幕的车;二是有窗的长廊或小屋等。在这里语房子之小。“格”,研究探讨意,《礼记·大学》里有:“致知在格物,物格而后知至。”取“格物致知”意,宋代理学家程颐认为“格犹穷也,物犹理也,犹曰穷其理而已也”,“格物”即“就物而穷其理”。换“物”为“玉”,玉,玉石,此代指文章,所谓“格玉”,一曾意思就是研究探讨学习中国经典文化,二层意思也可以说自己写文章要有一种严谨的治学态度,像琢磨玉石一样去认真雕琢。格玉轩这个斋号,乃是好友雨如兄所荐,一直为我所用。07年,我在家乡网站《昌邑之窗》注册登记时,就用了我的真实的别号“格玉轩主”,后来这个别号逐渐被朋友和网友所接受和熟悉,也慢慢变成了我的笔名。
07年4月底,我搬了新家,房子宽敞了些,三室两厅,有了一个小小的书房,虽然小,但是真正的书房,就一直想换个斋号,可是换斋号不是一个容易的事。思量了好多,终究不是很中意,就慢慢放下了,仍然沿用旧的斋号“格玉轩”,直到09年春天读《世说新语》,看到“枕石漱流”一节,心里猛然一动:“‘枕石山房’,何如?”(枕石漱流,出自南朝宋·刘义庆《世说新语·排调》:“王曰:‘流可枕,石可漱乎?’孙曰:‘所以枕流,欲洗其耳;所以漱石,欲砺其齿。’”)
我的名字是“连云”,三国时候诸葛亮曾说:“石为云根,云为文采”。“连云”跟“枕石”正好有关联,还是一佳对,呵呵,真是“踏破铁鞋无觅处,得来全不费工夫。”后来查得唐朝大历十才子李端《题崔端公园林》诗里还有:“上士爱清辉,开门向翠微。抱琴看鹤去,枕石待云归。野坐苔生席,高眠竹挂衣。旧山东望远,惆怅暮花飞。”一派隐逸野趣,更是心生欢喜。把“枕石山房”讲给金水先生听,先生说:“可以,只是‘山房’有些大,不如用‘斋’。”因此就定下“枕石斋”作为新斋号。后来还请金水先生题写了“枕石斋”和“抱琴看鹤去,枕石待云归”的对联。呵呵。只是还没机会去装裱,但不久会实现。相信到时候,小小书斋又添几分风雅。
只是“格玉轩”这个斋号用的太久,“枕石斋”新斋号朋友们倒是鲜少知道,朋友们见面也总是习惯以“轩主”相称,于是再后来干脆把“枕石”当做了自己的字,呵呵。想来也蛮有意思。
是以为记。
格玉轩主2010年6月19日
“石为云根,云为文采。”典出清康熙《石屏州志》:“古石屏考:建兴三年孔明南征购町,北望云凝如盖,恐蛮兵潜伏,密访其境,就云之团聚处掘土尺余,遍地皆石,其形如盘,处迥旷俱土,孔明占云:石为云根,云为文彩,千余年后必有规方是域,而文明俨中州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