印象老陈

   印象老陈

天津北辰妇幼站 刘萍

利用自己的闲暇，历时两个多月拖拖拉拉的敲打，总算把老陈的文字全部变作电子版，由初稿到再稿，最后逐字校对，期间，虽有一些自己的语言把老陈的语句变得适当通顺的同时，生怕令文字的意境有所变化，就在自己仅有的一点文字脑存储量里寻词觅句，有悖原思之处，希望老陈别介意才是。

电脑打字都如此费时费力，我真的很佩服老陈，苦行僧一样坠在每日的回忆里，灯下一笔一划的抒写，运笔托腮不停思索，笔锋起落、稍顿、重来。初始厚厚的一摞纸，而后拿回山东她甥女那里进行修订，回来提笔又重新抄写了再稿，让提笔忘字的我汗颜。古稀老人的叙述，平稳而憨实，没有丁点华丽辞藻的修饰，我却于一字一句的诵读当中，领略她的人生痕迹跟意味，沉醉之余让我深深感动，便端坐在老陈的篇幅前幽幽的沉浸。

记得初来妇幼的时候，单位有两个陈姓，我们就按岁数排顺序，叫她老陈，老陈叫陈朋真。老陈是个没有架子、行为处事不虚假、及其爽利的山东昌邑人，并不计较自己是一站之长（我们该叫陈站长），我们老陈老陈的呼叫，她就一声一声的答应，宠溺这些职工。常常为听不懂老陈浓重的山东话而着恼，就急急的询问究竟她想跟我说什么，她会笑笑，慢下语句跟我说话，直到我适应了那样的语速。冬季劈柴生炉火取暖，她带着我们一行去购买柴禾，亲手教我们年轻人点火生炉，还会在午间休息时候，跟我们一起织毛衣，谈笑风生。席慕容说走的最急的都是最美的时光，两年后老陈退休了，说来奇怪，真正走进老陈的生活，却是在她退休之后。

为了照顾老陈不徒步来单位送药费单子，就主动来她家拿。走过有些逼仄的楼道，进入老陈那间墨香浓郁的空间，眼前为之一亮，横看成岭侧成峰的工笔山水画，明艳盛放的牡丹花儿，鱼翔浅底的悠然，没想到退休之后的老陈如此蕙心兰质，灵通这些画韵之事。

闲时她便起舞弄剑，把贵妃醉酒图描摹在绢扇上，有种夏日轻罗小扇扑流萤的妩媚。她徜徉艺术的海洋里，微笑地享受夕阳、落霞、晚枫的美景，望一望走过的所来径，人生几十年如同是一瞬间的回眸里，贮存了丰富的感知和驿动，勾画出一幅幅风雨流岚，凄美有佳而荡气回肠的人生画页。

然而，人生总有些“悲哉六识，沉沦八苦”的悲悯味道，老伴的离开是老陈度过的最最灰暗的日子，但是，因为对美好生活深深的向往，她挺过来了，让我钦佩跟感动。

有一种女人，被生活细细磨砺沉淀之后，随着岁月的更迭，极像一坛经年老酒，一旦启之，醇香扑鼻久久未散。也如路边随意生长的小野菊，倔强而淡定，老陈就是这样的女人，尽管年轻时候沉稳压抑丝毫不起眼，但坚如磐石的信念，一步一步伴着她走来，那么，她的人生显得莹润而精彩。

话又说回来，老陈何须我这么定位呢。或许从前的丝丝缕缕、零零碎碎的疼痛从笔尖流泻到纸张上，苍老的皱纹里却丝毫没有畏惧，那是痛楚过后的坚强，执着的完成了一部人生之书！也该是甜蜜万分的。性格决定命运，因她坚强隐忍的性格，才使得她如此从容奋发，一点一点的发光。每一次她都那么令我刮目相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