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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些年,我们赶过的昌邑小公交……

“石埠,流河,饮马,塔尔埠……快快快!正好还有一个座位!接着走了!曾几何时,老车站未拆迁之前,到处是这样一个脸上带着精明与“鹰难玩”,五大三粗的老娘们儿挎着一个包,满是热情的招呼着!她身后的小破公共车吱吱嘎嘎着,里面摩肩接踵,熙熙攘攘的人群几乎要把那不知道几手的小客车挤爆,那句“正好还有一个座位”引起了人们的哄堂大笑!“精明兼鹰难玩”的老娘们儿毫不在乎,继续自顾自的小跑着,呼喊着“石埠流河饮马塔尔堡”招揽着顾客……咱昌邑有个高手写过一篇《那一年》写的不错,感叹改革开放以来昌邑发生的巨大变化,以及时光的匆匆和岁月的无情。其实想想,这般汽车进入家庭才几年啊?2000年的时候,我们还过着那种吃着“廷富拉面”,去“哈雷,滚石”蹦迪,去潍坊必须去老车站坐小公交的日子。“跟着感觉走,紧抓住梦的手”,即将不惑的纯爷们儿,漫不经心的夏夜,想到哪里算哪里吧:
2001年时,我和我的小伙伴都踏上社会了,挺青涩也珍贵到一塌糊涂的一段岁月!个个没什么本事,从社会最底层干起,一个发下当时在都昌派出所干协警,那次我们一起坐车去潍坊。吱吱嘎嘎的小公共跑到西边大转盘时,上来一个剪着很精神,很时髦“毛寸”的小伙子,穿着灰色西装带着一个很漂亮的姑娘,然后跟我发小打了个招呼,挺实在的说自己跟对象去潍坊。那时候“对象”还是我们这个年龄的新鲜词语,我记得那个小伙子说起“对象”二字有些刻意强调的韵味在里面.然后发小告诉我,这个小伙子可是货真价实的正式刑警,我问了问叫什么名字,心里羡慕的一塌糊涂!这么年轻!正式刑警???这是个什么概念?!我甚至想,假如那次的短途中上来个劫匪上么的,小伙子会不会掏出手枪鸣枪示警,然后威严的大喊着让劫匪蹲下抱头!“人家刑警还亲自出来坐破公交”——那时年少的我带着这样的诧异,与干协警的发小,那个在我看来宛如隔着好几个世界的帅气刑警,共同在那个吱吱嘎嘎作响的时光列车上匆匆前进过……
应该说,那时候的小客车也有着自己特定的圈子,有着这个圈子特定的文化。比如经常听累“草鸡”了的司机说:“跑快了撵上熊,跑慢了熊撵上,不快不慢熊跟着”——一个行业有一个行业的艰辛啊!这个圈子里面的故事也光怪陆离,鄙夷所思,在这里讲一个大家可能都没有听说过的真人真事吧:石埠汽车站那边那年来了一个少数民族的小伙子干烧烤,他胸前总是挂着一颗亮晶晶的小骨头吉祥物。当时石埠汽车站有一个老王头,那次要出一个远门,有一个“江湖行家”对他说,你去借烧烤小伙子胸前的小骨头戴着吧!能辟邪!
老王头去跟青年借小骨头,青年一愣,说搞什么搞?!还是碍于面子借给了老王,话说头发花白的老王戴上小骨头吉祥物后,在一个县级市车站下车后,随后立刻跟上几个打扮看不出什么两样的青年把他围住,神秘也亲热的喊着“老头子!”(注意是“老头子!”),然后一人给了老王头200元现金,老王头不知所以的说着不要不要!那几个青年有些不好意思的说,老头子别嫌少!买卖不好!改日定登门孝敬!说完转身就走了!以上故事的玄机,您看懂了吗?那时候从夏店来昌邑也要“到街上去坐车”,神圣的不得了!吱吱呀呀的小公交到了今天三得利,不!应该是“天和名苑2期”斜对面那里要停停,会有一个卖玻璃刀的老大爷自顾自的表演着割磁瓦,会有一个卖菠萝的老大娘老是重复着一句话:“吃块菠萝?吃块菠萝?”——其实这两样东西都很不“下货”,往往是全车人没人接茬,只有两个花甲甚至古稀之年的老人自顾自的推销着,过去了这么多年再想起,已经恍如隔世了!想必两位老人也已经松柏好久了吧?
很佩服刘鸿的那首《站台》,“……长长的站台,载着我短暂的爱……”,古往今来,人是感情动物啊!有多少一见钟情,怦然心动的感情曾经在这吱吱嘎嘎的小破公交上上演?升华过啊?!“……我遇见谁会有怎样的对白?我等的人她在多远的未来……”,在那个传呼还是个稀罕物的年代,那些情犊初开的男女怎样留下联系方式的:“我的地址是山东省阳谷县红河镇第二小学,要是8月1号后就放假了,你写信就往……”,这样的对白无数在那些年的小公交上回荡着,现在的我每每想起那些淳朴到憨厚的对白,都会对那时的“大哥大姐们”淳朴有加的爱情深深顶礼膜拜着!1993年时,我们去大连探亲,那是一个桃红柳绿,阳光明媚的人间五月天。同样吭吭哧哧的小公共车走到烟台时,一个兵哥哥偷偷递给我妹妹一个纸条,说她很像自己一个同学,问能不能认识一下。那时候妹妹一米六五,穿着讲究的“兰雁”牛仔,那一天小公交上放着李春波的《小芳》:“村里有个姑娘叫小芳,长的好看又漂亮。一双美丽的大眼睛,辫子粗又长……”
2002年时,我从济南坐车去临沂,依维柯在蜿蜒曲折的盘山公路上疾驰,两边是巍峨连绵的高山,车厢里放着阿杜的歌,半路上来一个穿着那种蜡染效果衣服的小伙子,他告诉我这里叫沂南,这里的糁很好喝城里有一家迪厅叫“热舞会所”。然后我不经意的问她,有对象了吗?小伙子脸红了,竟然有些不好意思的说,早呢……“那一年,我们没有说话。那一年,我在你的眼睛里……”,我们在无数个追求心中“好日子”的同时,却不知道许许多多珍贵的东西正在渐行渐远。私家车终于进入千家万户了,再也不用风里雨里搭车赶路了,内心深处却感觉少了很多东西。有对青春不再的不舍?对旧日匆匆的惦念?还是对岁月无声的感慨……“石埠!流河!饮马!塔尔堡!还有一个座,接着走了!!”售票老娘们儿的声音穿透了层层岁月传过来,你开着718加加速,超过了那辆吱吱嘎嘎作响的小公交。 一个临窗的姑娘回头看看你,笑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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